比尔・盖茨：与电动汽车相比 AI 用电量小得多，不担心它影响气候

9 月 6 日消息，微软联合创始人比尔・盖茨（Bill Gates）已斥资数百亿美元，资助他认为将塑造未来的技术项目，这些项目涉及应对气候变化和根除疾病等领域。在科技媒体 The Verge 的专访中，盖茨分析了未来的发展趋势，并就人工智能的潜力、气候变化的应对策略、社会不平等问题、错误信息的泛滥及其影响，以及全球健康领域的持续进步与挑战等话题发表了看法。

以下为专访摘要：

问：你曾让 ChatGPT 向你推荐可以在办公室进行的锻炼。你平时也会使用 ChatGPT 吗？如果使用，通常是怎样使用的？

盖茨：实际上，我并没有用它的推荐来锻炼，虽然那次它给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。我经常使用 ChatGPT 来学习各种主题，它是快速获取特定问题解释的极佳工具。在写作时，它也大有帮助。最常用的功能是会议摘要，这一功能已经集成到我常用的 Microsoft Teams 中。其互动性不仅限于生成摘要，还能就会议内容提出问题，这一点非常棒。

问：你认为微软应该深化与 OpenAI 的合作，还是更多地投资自主技术？

盖茨：作为微软的顾问，我看到微软在加强与 OpenAI 的合作，同时也在自主研发技术。微软以及其他公司在该领域的投资规模非常大，难以低估其重要性。

问：你如何看待那些关于人工智能可能毁灭世界的末日预言？你对此是否担心？

盖茨：目前，焦点在于如何积极使用人工智能，比如在健康和教育领域。即便在美国，我们也存在教师短缺问题。我曾在纽瓦克见过 Khanmigo（可汗学院的 AI 工具），它基于 ChatGPT 开发，极大地帮助了教师，且能够让那些落后的或超前的学生保持积极参与。因此，在未来十年，很多领域的生产力都会大幅提升，这无疑是好消息。当然，随着 AI 变得更强大，被恶意使用的可能性也会增加，但总体而言，我相信 AI 带来的益处大于风险，我们只需要正确引导它。

问：关于 AI 可能加剧虚假信息的传播，特别是你提到过 AI 在气候变化和全球健康方面的影响，你怎么看待这一问题？

盖茨：总体来说，我认为 AI 在气候变化和其他环境问题上是有很大益处的。人们可以随时在文字处理器中输入错误信息，并不一定非要依靠 AI。所以我不确定 AI 是否真的改变了信息传播的平衡，除非是生成深度伪造内容。事实上，我认为在减少虚假信息的讨论中，AI 可以发挥正面作用，它能够非常高效地分析信息流动，帮助我们了解实际发生的事情。对于如何看待人工智能、如何消除疟疾、改善全球健康、以及推动各种气候创新，我一直在研究这些问题，并且这些工作是解决问题的重要组成部分。而对于虚假信息的问题，我认为年轻一代确实需要在言论自由和误导信息之间找到平衡。

问：训练 AI 需要消耗大量能源。微软温室气体排放在增加的情况下，你如何平衡这一问题与对气候变化的承诺？

盖茨：微软和其他科技公司致力于寻找清洁能源，并成为这些新技术的先驱者，包括地热、核裂变、核聚变等前沿技术。即便在极端预估下，AI 数据中心的能耗增长也会低于 10%。而且，AI 帮助我们在科学发现和生产流程中的贡献，例如如何制造钢铁、加工肉类及预测天气等，其净效益远远超出它对电力的需求。与电动汽车、电热泵相比，AI 的用电量小得多。

问：你资助的一些技术被称为“错误的气候解决方案”，因为碳捕获并未消除化石燃料带来的污染，而核能项目也因铀矿开采问题引发争议。你如何应对这些气候技术的质疑？

盖茨：我坚信核能能帮助解决气候危机，通过改进设计和技术，我们能够最小化安全、燃料消耗和废物处理方面的挑战。虽然核能目前还未成为经济实惠的主流能源，但无论是裂变还是聚变技术，未来都具有提供廉价电力的潜力。因此，我们需要谨慎对待采矿和废物储存问题，但这些技术对实现能源转型是必要的。

泰拉能源（TerraPower）正努力证明我们能够开发出更安全且更便宜的核裂变技术。尽管这一技术尚未实现，但随着工厂的建设，人们将能够看到它的潜力。（编者注：盖茨是泰拉能源的创始人和董事会主席。）

问：碳捕获技术除了二氧化碳外，化石燃料还产生其他污染。你如何回应关于这些技术的环境公正问题？

盖茨：在很多国家，煤炭正逐渐被天然气取代，这是个好现象。天然气的局部污染物远少于煤炭，尽管它仍然会产生二氧化碳。随着时间推移，我们将需要摆脱天然气，转向更清洁的能源解决方案。

在美国，新煤电厂已经不再建设，许多现有的电厂正在向更清洁的能源过渡。这个转变不仅减少了二氧化碳排放，也改善了空气质量，减少了颗粒物，对公众健康有显著的益处。全球范围内，尽管并非所有国家都能像美国一样富有天然气资源，但核裂变和核聚变技术将在这些地区成为可再生能源的重要补充。

问：许多环保人士也关注天然气中的甲烷泄漏问题，尤其是对室内空气质量的影响。至于核聚变，专家认为可能无法在巴黎协定设定的时间范围内实现，而你为何仍然如此乐观？

盖茨：我投资了五家核聚变公司，尽管它们的时间表较为遥远，但我相信核聚变将在未来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。鉴于技术扩展的挑战，我们可能无法实现 1.5℃的目标，甚至可能错过 2℃的控制目标。因此，我们必须在适应气候变化方面展现创新精神，确保全球，尤其是赤道附近贫困国家的人们，能在健康、营养和福祉方面得到改善。

尽管气候变化将带来挑战，但我不认为我们会面临气候灾难。新技术的部署和应用将使我们有能力应对这些挑战。但不可避免的是，我们将经历 2℃的升温，因此需要在适应气候变化方面做出更多努力。

问：回顾你在微软的管理生涯，是否有希望当时能做得不同的事情？

盖茨：在领导微软期间，我始终在学习。总体来说，我对公司的发展和所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。幸运的是，微软在我的继任者萨蒂亚・纳德拉（Satya Nadella）的领导下，依然是伟大的公司。我从与微软的持续合作中学到了很多，特别是在人工智能的应用上，这也让我能在全球健康和教育等领域发挥更大的作用。我非常感激萨蒂亚给予我的机会。

问：当前反垄断议题备受关注，甚至有科技巨头可能被拆分的讨论。如果微软在 21 世纪初被拆分，今天的科技行业会是什么样子？

盖茨：反垄断诉讼的结果很难预测。当一家公司非常成功时，面临反垄断审查是必然的。当然，微软的经历为其他公司提供了借鉴。我认为，无论拆分后我留在哪个部分，它都将继续蓬勃发展。